温长辞

站在风的背脊上。

她死后的第一年,我种的百里香开了。只是小小一株黛紫的花,绒绒蜷成一团毛球,缀在枝头摇曳着。她曾握紧我手掌的细细手指也一样柔软,宽大的袖口因磨损而掉色。她问我:“博士,如果我最终被结晶吞没,您还愿意握着我的手吗?”于是片片花瓣骤然凝固,恍若化作颗颗粒粒细碎的结晶。我记得自己低头去看她,与那双湛蓝眼眸中深切的悲怆直面。“会的,阿米娅”,我回答:“会的。”我无视了晶黑的碎粉,挽起她散乱的发辫亲吻。阿米娅。我无法祈求她留下,她不会为我一人停留。我的终将迷失在理想中的小小殉道者呵,她走得比我们任何一人都更为坚定恳切。我的爱是庸人之爱,她的爱却早已被世界夺去了。我不时想到她前往的世界将会是没有矿石病的天堂,而这已成为我唯一的慰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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